情怀——冯文军和他的桥梁病害陈列馆

1.

韩国首尔的圣水大桥，位于汉江之上，建于1979年。1994年10月21日早晨，车流量高峰时段，大桥位于第五与第六根桥柱间的四十八米长混凝土桥板，整体塌落，导致三十三人死亡，十七人受伤……

重庆綦江彩虹桥竣工于1996年2月16日，垮塌于1999年1月4日，使用寿命仅三年不到。造成四十人死亡，其中包括十八名年轻武警战士，直接经济损失六百二十八万余元……

_{2023年2月19日晚九点多，广西贺州八步区步头镇步头大桥部分桥面发生坍塌，所幸当时来往车辆较少，未造成人员伤亡。该桥2015年通车，造价一千四百三十三万。事故原因仍在调查中。}

多么触目惊心！

桥梁安全，关系到人的生命，确保桥梁安全，重要的在于对桥梁进行日常巡视、检查与检测，及时发现病害，并采取针对性的管理与维修。——是的，桥梁也会生病，而上海就有这样一家专业的陈列馆：上海桥梁病害陈列馆。

2.

2014年春节前的一天，上海同丰工程咨询有限公司早已放假，而总工程师王水龙的办公室里，依旧亮着灯。他眉头紧锁，面对着眼前摊放着的各类资料……

公司董事长冯文军下班，正好路过，便推门走了进去：

“王总，还在看陈列馆的稿子？”

王水龙是冯文军从上海铁路局桥梁鉴定所挖来的专业领军人才，现在兼任“桥梁病害陈列馆”筹建的技术工作。

“冯总，工作量太大了，几百万张照片，几十万文字，要整理出典型的桥梁病例，准确简洁的表达，让普通的参观者，能看懂，既深入浅出，又要有极强的专业性，——事件的选择、文字的推敲、图片的选择，难！有得搞了！”

冯文军笑了：

“总不能遥遥无期吧？追求完美没错，但你不觉得完美是个过程吗？在目前人力、物力，及认知水平下，做到最好就行，——以后，有新的想法，新的创意，甚至新技术了，可以再升级改造嘛！不要再纠结了！快点回去吃饭吧，家人都等着呢！”

王水龙的额头，稍稍舒缓了一些。

上海同丰工程咨询有限公司，是一家民营企业，创办人就是冯文军。一位从德国归来的民营企业家，1985年毕业于同济大学的工程管理专业。这年，市委组织部从各大高校，选拔优秀毕业生作为“第三梯队”后备干部培养，原本可能留校工作的冯文军符合条件，被选上派往基层锻炼，在市政局一工程队担任党支部书记。

_{上海同丰工程咨询公司董事长冯文军先生。}

工程队当时正在茂名路、新华路那里修建道路。时值盛夏，冯文军见工程队的工人们挥汗如雨，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想到为他们办一场纳凉晚会，既是对这些城市建设者们的慰问，同时也希望更多人了解他们的付出。

于是，他骑着自行车，穿行于城市的街道，去上海滑稽剧团、民族乐团等文艺单位，邀请演员、布置会场，包括安排接送演员的车辆等各项会务。忙碌了一个月后，一场在新华路工地现场上，赞美马路工人的纳凉晚会成功地举办了。当时的长宁区区长、市政局局长、党委书记等多位领导莅临会场，上海广播电台进行了实况转播，反响热烈。

一年后，上海市侨务办公室为其在德国即将开业的合资企业，招聘中方经理。要求有三条：一，管理专业毕业；二、懂德语；三、有基层领导经验。好像是为冯文军量身定制的条件，觅到宝的侨办主任立刻向市委组织部要人，几个回合，虽是好事多磨，但还是要来了冯文军。

1987年夏天，冯文军去了当时的联邦德国。由于各种始料未及的原因，该项目并没有成功。

经组织批准，冯文军留在了德国，从事纺织品进出口贸易等业务。这样，冯文军在德国一待就是十年。而这十余年，恰是祖国飞速发展的时期，尤其是2001年11月10日，在卡塔尔多哈举行的世界贸易组织（WTO）第四届部长级会议上，中国在历经十五年的谈判与等待，终于被WTO接纳为第一百四十三个成员。

1997年，已在德国定居的冯文军毅然回国创业，投身城市基础建设的高潮中。他敏锐地发现保障桥梁安全是个很大的市场空间，便于2003年7月，成立了上海同丰工程咨询有限公司，专业从事桥梁检测。

3.

桥梁会生病？这是多少有些奇怪的话题，其实也很好理解：无论是江河之上的桥梁，或是城市中的高架立交桥，建成使用后，会产生裂缝、剥蚀、混凝土碳化、钢筋锈蚀、沉降等问题；自然灾害如洪水、泥石流、冰冻等也会引发病害，当然还有施工、设计、材料等诸多原因造成的危害。所以，桥梁建成，并非意味着一劳永逸。桥梁病害产生的危害，现实的恐怖要远甚于灾难片中的场景。因此，检测就成了桥梁安全运行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环节。

1994年5月建成的四川彭山岷江大桥，于2013年经专业检测公司检测，确定该桥为存在较大安全隐患的四类危桥，2014年进行修复，2017年3月，彭山区交通局委托专业机构，对大桥进行鉴定，结论为观察通行。时隔一年，再次对大桥进行检测，结论为建议加固。但汛期提前来临，上游降雨过大，无法在江中围堰、筑坝，施工条件、安全措施均无法保障。之后对桥梁实施交通管制，只允许小型车辆、非机动车、行人通过，并安装了桥面监测传感器，二十四小时实时监测，7月27日晚9点14分，监测发现大桥位移，立即上报。9点17分，大桥实行双向封闭，45分，桥面发生部分垮塌，至28日凌晨一点，应急指挥部确认，此次大桥部分垮塌，无人员伤亡。——这就是检测的意义。

_{任何桥梁都必须做定期的检查和检测。图为公路桥梁养护中无损检测技术的应用。}

一天清晨，上海松江区市民张先生早起晨练，突然发现家门口的一座桥梁，汽车驶过，竟然有微微晃动。他立刻拨打了区公路所电话，报告情况。上海同丰公司接到通知，立即赶赴现场，运用全站仪测量到，桥梁几个跨径都有较大变形，再乘船到桥下观察，发现桥墩上有螺旋形裂纹，判断桥梁曾受猛烈撞击。区公路所立刻调取航道部门监控，果然发现，当天凌晨有运沙船通过该桥，并发生撞击。检测结果是：水下基桩断裂，严重影响桥梁的承载，必须尽快对桥梁加固维修。   

2021年4月，贵州一县城的一座拱桥拱顶，出现约两毫米的横向裂缝。该桥立刻被当地多家检测机构判为危桥，决定拆除重建，但在费用界定上，各方争执不下，重建工作被迫暂停。于是他们请来了上海同丰公司的检测技术人员，运用业内几乎失传的“钢筋应力释放法”，历经一个多月的现场检测和建模计算，得出结论：拱桥完全不必拆除重建，只需加固维修，即可达到原来的设计等级。加固费用仅一百二十万元，是重建费用的一个零头。县政府又邀请全国多名专家，对鉴定报告进行评审，结论完全相同。

——这，就是“桥梁医生”的工作，为已建或在建的各类桥梁做检测、鉴定，确保城市交通的安全。

4.

十余年的实践，冯文军渐渐萌生建一个“桥梁病害陈列馆”的想法。也是机缘巧合，2012年，他买下现在的宝山区丰翔路1299号，十五亩的工业用地及现存的几栋大楼，公司从定西路迁到了这里，这样，陈列馆的场馆用地问题解决了，可以快马加鞭地干起来了。

“筹建工作最繁重的无疑是资料的收集、整理、归类，需要有较高的专业技术水平，能当此重任的，肯定是技术骨干，公司的日常检测工作十分繁忙，只有利用业余时间，来做陈列馆的筹备工作，常常是每个周六开会，‘头脑风暴’——集思广益，然后逐一分工，各司其职，各项工作才得以有序展开…”

于是，有了前文筹建组技术负责人，王水龙总工程师愁眉不展的一幕。

在冯文军提出限时开馆、逐步完善的要求下，2014年6月28日，国内唯一的桥梁病害陈列馆，历经两年筹备，终于盛大开馆。

_{这里，就是位于丰翔路1299号的桥梁病害陈列馆。}

陈列馆占地一千五百平方米，分影像、桥梁病害、加固维修、科技创新四大展厅。各展厅运用实物、动画、视频、图片和模型，形象直观地展现了桥梁的各种病害及处置方法。

开馆当日，嘉宾云集。上午，上海市公路学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原上海市建设和交通委员会巡视员张蕴杰先生，被特聘担任第一任馆长，并主持开幕仪式。中国公路学会副秘书长乔云先生、上海市路政局副局长姜敏致辞。随后，来自全国二十多个城市、五十多家单位的一百六十余位技术人员、专家，共同参观了陈列馆。下午的《2014年桥梁安全研讨会》上，专家各抒己见，共同探讨了如何把握桥梁的结构安全问题。

_{陈列馆开馆这日，第一任馆长张蕴杰先生主持开幕仪式。}

上海各大媒体，对这家独特的陈列馆的开馆，纷纷做了报道。

冯文军接受专访时表示，要将陈列馆打造成管、养、检、修、学于一体的技术交流大平台，桥梁病害疑难杂症的信息中心，为桥梁结构安全提供有效的支撑。

_{陈列馆开馆，冯文军接受上海电视台新闻综合频道现场采访。}

5.

参观者纷至沓来。

上海市路政局建设处、嘉定市政管理署、上海市政养护管理公司等，纷纷组织技术管理相关人员，前来参观学习；京津沪渝四直辖市以及江浙两省公路学会，也借工作会议在上海召开之际，组织各公路学会理事长、秘书长、各市公路局分管公路管理领导，齐聚陈列馆，参观国内首创的，以桥梁病害为主题的展览馆。除专业人员外，社会团体及个人，对这一绝无仅有的展馆，也充满了好奇，2014年7月17日，上海市老体协三十余人，一路骑行，也兴致勃勃地来参观了……

开馆半年，陈列馆就接待了三千零八十二人次的参观者，人员包括管理、养护、建设等专业单位，还包括了高校、国际友人及社会群众，分别来自上海、江浙、内蒙、黑龙江等全国十余个省市……

一时间，反响强烈。

2016年4月22日，原交通部副部长，现中国公路学会理事长翁孟勇，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刘文杰等领导，来到陈列馆参观调研。座谈会上，冯文军就陈列馆的构想、建设、运营等做了汇报。听完介绍，翁孟勇很高兴地说道：

“桥梁病害陈列馆为行业做了一件好事！”

接着，他说道：

“现在我国桥梁数量在世界上是个大国，建设那么多桥梁，养护至关重要，陈列馆以‘病害’为主题，科普与学术结合，动态与静态结合，做好桥梁医生。——陈列馆要在现在的基础上发展，起点更高，作为学术交流、科普传播、业务培训的基地，其桥梁安全的涉及面、范围，要从上海走向全国，走向世界，中国桥梁发展一定会引起国际上重视，希望上海要坚持下去。”

_{2016年4月22日，原交通部副部长，现中国公路学会理事长翁孟勇（左二），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刘文杰（左五）等领导，来到陈列馆参观调研。}

冯文军倍受鼓舞，坚定了办好陈列馆的信念！

于是，以此为平台，“桥梁病害认知及其危害培训班”等业务培训活动逐一开展了起来，仅半年，培训班连办三期，参加者踊跃，有效地提升桥梁养护人员的专业认知水平；学术研讨也开展起来了，如，“既有桥梁病害分析及其维修加固对策”研讨会等；借全国科普日之机，陈列馆举办了多场“超载对桥梁安全的影响”的科普讲座；与各大专院校合作的教育基地、校外实习基地，也纷纷挂牌，同济大学、上海工程技术大学、中国矿业大学、上海理工大学、长安大学等与陈列馆的合作，为学生普及桥梁安全的相关专业知识，乃至吸引有志于桥梁检测行业的人才，提供了平台。

_{2015年3月30日，陈列馆挂牌“全国公路科普教育基地”，是中国公路学会第一批授牌的科普基地。科普基地每五年考核一次，2020年陈列馆再次授牌。图为第一次揭牌仪式。从左到右，三人分别为冯文军、张蕴杰、乔云。}

为此，陈列馆获得诸多荣誉：

2016年6月被评为“上海市科普教育基地”；同时荣获“中国公路学会2016年全国科技周先进单位”荣誉称号。

2017年7月被评为“全国公路科普嘉年华活动先进单位”；荣获“2017年全国公路科普先进单位”荣誉称号。

6.

“桥梁安全，关系到普通人的生命安全，桥梁检测，实则是对人的生命的负责，其实，大部分人是不了解我们这项工作的，桥梁还会生病？还有‘桥梁医生’？”

“一般博物馆、陈列馆，大都是展示成果，我这里陈列的是桥梁的病害，及其造成的危害，惊心动魄！国内是第一家，国外也未闻有类似的陈列馆。”

“我投资了三百万搞了这个陈列馆，如果陈列馆场地用于出租，一年总有几十万吧，现在我一年运营就要花费几十万，但这不能算经济账，民营企业赚了钱，也要承担社会责任。你说这是情结也好，说责任心也好，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不仅要把它建成一个桥梁病害的陈列馆，还要把它建成一个桥梁病害研究的行业交流平台，全社会重视桥梁安全的科普平台，相关大专院校产学研合作基地以及教学实习基地，桥梁管理及养护单位的教育实践基地。我们正在朝这个方向努力，且这条道路永无止尽。——这里，我也有个私心，校企结合为公司招募了热爱这一行业的新兵，优秀大学生参观了陈列馆、参加了实习后，被公司录用，成为了新‘桥梁医生’！”

“据说，马斯克的特斯拉没有在广告上花过一分钱，也不请明星代言，而把钱花在车的研究、设计与生产上，努力把车子做得更好。虽然两个公司远不能相提并论，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处，试想，如果陈列馆里，摆上我们公司的广告，陈列馆的价值与意义就大大削弱了，也有违建馆初衷，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当然，不可否认，陈列馆的确已经成为了公司的一张名片，在国内桥梁行业形成了一定的影响力，树立了公司在桥梁养护领域独有的形象。”

7.

2018年6月26日，陈列馆发布了闭关升级改造的通知。冯文军又投入了两百多万，经过近三个月的升级改造，9月18日陈列馆以“桥梁养护与管理培训班”这一标志性的活动，再次开馆。培训班的对象为四川省各市级市政管理处、桥梁管理处、市政养护公司的领导。冯文军致辞，之后，培训班学员参观了新馆。

_{图为展厅中，2020年11月被拆除的泖港大桥的部分设备原件。该桥位于松江区泖港镇东侧，是当时国内跨径最大的混凝土斜拉桥。为之后在黄浦江上建造大型斜拉桥，提供了设计和施工方面的宝贵技术经验。}

_{图为展厅中，上海市中环高架桥侧倾事故的模型。2016年5月23日零时许，两辆严重超载的重型集卡半挂车，违法驶入中环线，至汶水路、沪太路高架桥时，第二辆挂车撞击防护栏，装载的预制管发生倾覆，导致该处中环高架桥梁体发生横向倾斜，中环线内圈北端西向东交通中断十四天，社会影响巨大。}

新馆面貌焕然一新，内容、形式愈加丰富。序厅，展示了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桥梁，并预告各种结构类似桥梁的受力特点和主要病害；之后是梁桥厅、拱桥厅、索桥厅、钢桥厅，罗列了这些桥梁的病害、事故，及其案列分析，解决方案；典型病害厅，混凝土桥梁最常见的典型病害，都在这里一一展示。这些病害都通过模型、现场采集的实样，或动画演示，让参观者直观清晰地了解桥梁病害的状况及危害；互动厅一，让参观者通过游戏的形式，将之前参观到的种种关于桥梁的趣闻、病害的知识，得以温习，让紧张的神经得以松弛；接下来是对于病害的解决方案：桥梁养护厅、维修加固厅、病害预防厅等，这里按实物缩小打造的桥梁模型，充分展示桥梁的各细节，告诉参观者桥梁养护维修的新工艺、新材料、新科技等；在科技创新厅里，还有检测的创新装备，对桥梁病害的各种自动化在线监测技术手段；最后，是互动厅二，参观者可选择自己喜爱的世界各地著名大桥合影留念。

_{图为科技创新厅里的桥梁超载动态监控系统模型。该系统可用于道路桥梁的超载监控，获取桥梁的实际荷载谱，便于分析桥梁剩余寿命。}

陈列馆各项活动依旧如火如荼地开展着，参观者仍纷至沓来。

2022年陈列馆荣获了“全国公路科技活动周先进单位”荣誉称号，冯文军荣获个人先进称号。

“令我感动的是，去年11月28日，上海市离退休高级专家协会土建专业委员会的那次参观访问。正值疫情期间，老专家们偶然看到《新民晚报》上，一篇介绍陈列馆的《桥梁医生》的短文，开始关注陈列馆，经过多次联系，终于成行。老专家们在讲解员的带领下，认真参观了陈列馆，对独柱墩桥梁特别感兴趣，现场就进行了热烈讨论。参观结束，老专家们赞扬了同丰公司的社会责任感，并对陈列馆的发展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议。原铁路局局长李庆鸿先生还即兴填词两首：

“西江月  专业情怀

诸多桥梁病害，切莫见怪不怪。威胁安全降寿命，重在整治防范。不顾体弱年迈，克服疫情困难，土建专家同考察，彰显专业情怀。

“点绛唇  同丰

养护维修，诸多病害毋庸愁，桥梁检测，喜诞新高手。科学防范，整治紧跟走，看今朝。同庆丰收。引领时代流。”

_{疫情期间，上海离退休高级专家协会土建专业委员会的老专家们，前来参观考察陈列馆，对展馆内容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开馆至今，陈列馆接待了近三万人次，人员遍及一百多个城市，五百余家单位，举办桥梁管养研讨会五十余次，桥梁养护培训班参加人次达三千余人，微信公众号关注者近七千人……

8.

桥梁是架空的道路，其安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国古代造桥技术，在世界上一直处于领先地位。秦汉时，就有了供皇帝、贵族使用的阁道、复道，相当于现在的天桥；河北满城县的古通济桥，桥上下都可通车，是座立体交叉桥；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有最早的关于桥梁的记载，它是山西汾水上的有三十柱，柱径五尺的桥梁；更不用说，被誉为我国古桥梁之王的赵州桥。

_{江南水乡也多古桥。图为浙江绍兴越城区的八字桥。该桥始建于南宋嘉泰年间（1201年—1204年），两桥相对而斜，状如八字，故得名。是绍兴历史文化的象征之一，为研究宋代桥梁建筑技术和中国桥梁史的重要实物例证。}

世界著名科技史专家，英国的李约瑟博士曾说：“这些桥使我认为在全世界没有比中国人更好的工匠了。”

目前，中国公路桥梁总数超过八十万座，铁路桥梁总数超过二十万座，成为了世界第一桥梁大国。我国已掌握了造桥的核心技术，在世界范围得到广泛认可。

“2012年夏，我在德国，遇到当地的一家桥梁检测公司的老板，说起我在上海的公司有三百多名员工时，他惊讶不已，他说，德国大部分检测公司，只有十多人，他的公司也不例外。德国二战后建造的大量桥梁，因未能全面实行定期检测，都不同程度出现了老化……”

“那么，我们上海的情况怎样呢？”

“上海在册的公路桥梁共一万四千多座，高架道路约一百八十三公里，其中市区高架桥一百四十公里。上海每年委托专业检测机构，对桥梁、公路进行检测，并按照国家规定，每五年进行一次结构检测；每座桥梁都有专业的养护单位，进行日常的检查、维护，每座桥梁，都根据每年的检查结果，有相应的技术评级，一旦发现病害，立即安排维修。——安全，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我们应该有信心不断提高我国的桥梁检测的水平，达到与‘世界第一桥梁大国’匹配的高度。”

_{南浦大桥是上海市区第一座自行设计、建造的双塔双索叠合斜拉桥。1988年12月25日动工建设，1991年12月1日通车运营。同年2月18日，邓小平先生视察上海，为该桥亲笔题写了“南浦大桥”四个大字。南浦大桥的建成，体现了上海精神、上海风格、上海水平、上海效率，为中国桥梁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崛起，奠定了基础。同时，南浦大桥的建设还象征着中国改革开放的决心。}

话语间，我感受到了他的豪情。

“你听说过工程师之戒吗？”我有些茫然，他继续说道，“它起源加拿大魁北克大桥的悲剧。1907年8月29日，这座横贯圣劳伦斯河的大桥即将竣工，但是因为工程师设计时的一个计算失误，造成大桥突然垮塌，七十五名工人丧生……1916年9月，大桥重建过程中，由于某个支撑点的材料指标不到位，大桥再次塌陷，造成十三名工人死亡。两次惨痛的悲剧后，1917年，大桥终于建成通车，成为迄今悬臂跨度最长的钢桥。——1922年加拿大七大工程学院出资，买下了倒塌桥梁的残骸，决定用这些材料打造成一枚枚戒指，发给工程学院的毕业生。既为铭记这次事故，也为纪念事故的死难者。戒指被设计成如残骸般的扭曲形状，戴在工作手的尾指上，时刻提醒工程师在毕业时作出的承诺，牢记使命与责任。”

他停了片刻，接着说道：

“我想，桥梁病害陈列馆是我心中的‘工程师之戒’，我也想让它成为这个行业中每个人的‘工程师之戒’。”

_{图为被誉为世界上最贵戒指的“工程师之戒”。年轻工程师刚刚戴上它，作图、书写都会有“受硌”的感觉，这是在提醒他们牢记工程师誓言，铭记社会责任；资深工程师，戒指因长期摩擦而平滑，意味着他们历经种种考验，成为了优秀工程师。}

9.

如果，你了解冯文军一路走来的历程，你会觉得，他走的每一步，都深深地烙有时代的痕迹，或者说，他踏着时代的脚步前行，但他又绝不随波逐流，而是牢牢地把握着前进的方向。他敢于勇往直前，敢于承担责任，敢于行进在他未知的领域，并成为这一领域的成功者。他当然是睿智的，睿智体现在知可为与不可为，体现在知进与退，体现在他的某种前瞻性。

当马斯克作为一名企业家与创新者，在电动汽车、太阳能电池、地下隧道建设、火箭航天、人工智能等行业间跨足前行，创造无数奇迹的同时，他奋斗、执着与追求的精神，更为他赢得了极高的声望，鼓舞了更多的企业家奋勇前行，去创造人类更美好的未来。

由此，我想到，我国的企业家是否也应具有更多的豪情、更多的责任、更多的勇气呢？

冯文军建造起桥梁病害陈列馆，显示出他作为民营企业家的情怀和社会责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