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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迪士尼建设者群像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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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迪士尼建设者群像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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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今年的6月16日,上海迪斯尼乐园正式开园迎客。一个融汇了中国元素的异国花园,一个聚集着“家长智慧”的童稚世界,大幕已徐徐开启。这个亚洲地域最大的主题公园,将是上海一个新百年风景线上的“吸睛”和“吸金”高地。标的谋划之远,期待之高,不言而喻。


站在这样的起点和落脚点上,迪斯尼的设计、建设、管理等等一切事宜,都成为了对当下上海综合能力的一次深刻严峻考验。从几十篇记者采写的访问记中,我们选编11篇,在此刊发,请读者在开步踏进这繁华花园的前夕,一睹迪斯尼乐园从设想雏形到建设成型的繁复历程。


痛苦磨合打造出工程尖兵——访上海建工集团副总裁、建工迪士尼项目总指挥蔡国强


离上海迪士尼6月16日正式开园进入倒计时的某一天,我们在迪士尼工地建工指挥部见到了上海建工集团副总裁蔡国强。为了确保工程的顺利交接,蔡国强依旧每天都要到工地去,和施工企业的技术员、工人面对面解决问题。


“到目前为止,我们上海建工负责承建的迪士尼28个工程项目已经基本完成。我为我们建工团队顺利拿下这个上海迪士尼工程感到自豪,”蔡国强说,建造迪士尼乐园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工程,“它是建筑和艺术的完美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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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交手 老师傅遇到新问题


在2010年完成上海世博园区工程建设之后,上海建工集团成立了上海迪士尼乐园工程项目调研工作组。2012年,上海建工顺利与美国迪士尼公司签下地上房屋施工合同,合同一共涵盖了28个工程项目建设,包括梦幻城堡、水景平台、能源中心、酒店及休闲餐饮区域等。


“就上海建工的资质,我们当时理所当然地认为承建上海迪士尼工程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凡是美国人能想到的,我们就能做到,”蔡国强说。作为上海建筑行业乃至中国建设行业的龙头企业,上海建工集团在过去十几年中承担了中国城市现代化建设的重任。上海的许多地标建筑,如东方明珠、金茂大厦、环球金融中心、上海中心大厦等,都出自上海建工的大手笔。2010年上海承办世博会,上海建工承担了世博园区80%的工程建设任务,展示了当今国际先进的节能、降耗、环保和生态等绿色建筑设计理念。然而,当中国的建筑工人遇到美方严格的施工管理流程时,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理所当然了。“2013年我调任上海迪士尼建工项目担任总指挥时,看到我们的项目经理个个愁眉苦脸,工人们做做停停,没有干劲。大家都抱怨‘不会干活了’!” 蔡国强说。


基建初期,一个简单的预埋件处理都会成为中美双方无法沟通的死结。通常在结构浇筑时,工人们会在墙体内预先安装(埋藏)搭接,用于今后外部工程设备基础的安装固定。按照传统施工,每个预埋件可允许的误差范围在2cm-5cm之间,可是美方就是不通过验收。“他们手里拿着一本迪士尼标准,好像是《圣经》,口里反复念叨‘公共安全第一,游客舒适度第一’,”蔡总打趣说,“凭我们的经验,这点误差完全可以在后期设备安装时校准,并不会影响搭接的强度和寿命。如果返工,一个预埋件就是几千块钱的成本啊。”


在跟美方协商不通后,蔡国强下定决心调整自己的队伍,放下传统经验,以积极的心态应对美方提出的迪士尼标准。他从建工下属设计院调来300名设计师,在设计图纸大样上将每一个预埋件的截面、尺寸、直径及位置都重新计算,并在设计大样图上明确标注。随后他又调来500多名管理人员,负责现场指导工人施工,同时指派项目经理一对一地做到及时与美方管理人员沟通,以避免重复施工导致的不必要损失。


精雕细琢 巧匠佩服创意大师


上海迪士尼乐园的一花一草一树都是精挑细选的最爱;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水域都要经过杀菌和消毒的处理;每一块假山石,每一层抹灰,每一片色彩都是反复修改、比对、平衡,再修改、再调整后的产物……蔡国强感叹说,美国迪士尼创意团队的专业和追求完美的工匠精神,让他百分百信服,“俗话说,慢工出细活。精雕细琢才会出精品,这话用在上海迪士尼工程上一点不假。”


“如果说,我们建工团队在建筑上是能工巧匠;在艺术方面,迪士尼的创意团队绝对是权威大师。”蔡国强由衷佩服说,“我觉得他们甚至比中国人还了解中国文化。”举例来说,“奇想花园”是全球迪士尼乐园中首个采用花园设计的主题园区,专为醉心于园林景观的中国游客设计。花园设有中国生肖壁画墙:迪士尼12个卡通角色将首次惟妙惟肖地化身中国生肖动物,跃然于美丽的壁画墙上。“虽然施工初期,我们的投入是巨大的。从设计、采购、施工和管理,整个团队都经历了从不适应到适应,从学习到合作的痛苦过程,”但随着工程一步步完善,蔡国强说大家不得不由衷地佩服迪士尼标准所提倡的“精细”,“因为只有通过这样严格的流程,质量才能得以保障,并能做到持续地改进。”


“头儿”其实不好当——访同济建筑设计研究院上海迪士尼项目技术总负责人陈继良


拥有美国建筑领域5年的工作经验、流利的英文以及对如何与跨国企业合作有着全面的认识……参与上海迪士尼项目,对于陈继良来说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作为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集团副总建筑师和总裁助理,2008年回国后,陈继良就立刻参与到上海世博会和之后的上海中心的设计建筑中去,这也让他积累了丰富的大项目工作经验。


通过竞标,同济建筑设计研究院此次一共拿下了上海迪士尼乐园中的7个项目,包括梦幻世界、梦幻世界景观、迪士尼小镇、西公共交通连接段、中部餐厅、上海通用展示馆和反斗奇兵大本营。


在上海迪士尼,陈继良的主要职责是管理好同济建筑设计院的整个团队,协调建筑进度,与业主方打交道,参与解决技术问题,作出技术决策,把关技术质量。 他说:“这就像乐队指挥,我要让各个乐器都协调演奏。”


当然,身为7个项目的技术总负责,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图纸上盖的是我的章,迪士尼城堡下的铭牌上刻着我的名字。也就是说如果楼出了什么问题,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在工作了近5年后,现在的陈继良对7个项目每个都是如数家珍:梦幻世界是整个迪士尼最经典的一个,由许多家喻户晓的迪士尼形象组成,例如灰姑娘、小熊维尼、彼得潘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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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迪士尼城堡是全球迪士尼乐园中最高的一个。梦幻世界有餐厅和一些游艺设施,包括矿山飞车、旋转木马和转转杯等等,”他说,“城堡就是突出温馨的家庭主题,里面没有刺激性项目。梦幻世界在每个迪士尼乐园都是放在第一位的,因为它体现了迪士尼的价值观。”


在建筑施工的过程中,陈继良和他的团队深刻感受到了美方对于品质和细节的无限度追求。“这比我做过的所有项目要求都高,细到桌角、每一个管线的接头都要追求完美,”他说,“比如开园前园内的每棵树都要接受30多个指标的检测,每棵树都挂着很多滴罐,像在打吊针,我们开玩笑说它们检测得比人都细致。”


因为出身设计的原因,陈继良还特别提到了美方与中方的不同,“举个例子来说,58万平方的上海中心当时出了1万多张图纸,而3万平方的迪士尼也出了1万多张图纸。可以想象迪士尼的精细程度有多高”。


不过,因为美方对于完美的追求和对创意的尊重,这也使得施工面临过许多难点。“美方要求必须要像创作电影那样创作,百分之百还原动画片,”他说,“比如动画片里的塔尖被风吹歪了、外部墙面被风吹皱了,或者房子破旧不堪,我们的施工团队都必须全部还原出来。”


“这很考验我们。最后我们群策群力,找到可塑性比较强的橡胶做出了这些效果。最后的呈现很令人满意,就是仔细看也都看不出是橡胶,”陈继良说,“再比如,因为很难找到表现不同年轮、不同树疖的树木,很多栏杆、木头制品都是用水泥做的。”


当说起上海迪士尼项目和其他重大工程项目的区别时,陈继良略有所思:“中国的很多大项目行政化色彩浓重,还是按照中国人做事情的方式来,这样的好处是高效;而美国人效率可能没那么高,但他们强调品质管理和权力制衡,这值得我们学习。”


“神奇王国”入口有魔法——访上海城乡建筑设计研究院副院长、上海迪士尼度假区主入口首席设计师姚敏


上海迪士尼神奇王国的梦幻之旅将从主入口开启。不过在进入主入口大门之后,你一定会感到意外,因为偌大的上海迪士尼度假区的入口大门居然有些狭小,但这正是上海迪士尼度假区主入口首席设计师姚敏的得意之作。


“最终的设计旨在让游客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姚敏显然很满意主入口最终呈现的“魔法”,“我们的设计理念来源于江南园林,通常园林的入口都会以假山做一个遮掩,让游客在转角之后才能窥见园林的美丽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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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个简单项目


除了是上海迪士尼度假区主入口的首席设计师,姚敏现在还是上海城乡建筑设计研究院副院长。说起受聘上海迪士尼度假区主入口的设计,姚敏说当时自己的感觉是“受宠若惊”。


“早在2011年我就被美方迪士尼团队聘为主入口项目的中方顾问。我们的公司随后也一举中标承接了这一项目的设计工作。”姚敏回顾说,“美方迪士尼团队一开始和我说,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项目。那时我还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因为这只是一个16万平方米的项目”。


但很快,姚敏就感受到了美方所说的不容易,“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接踵而至。举例来说,美方使用的是1:1的设计图,而中方当时用的都是1:10的设计图表。这十分之一的差距意味着设计多出了更多需要照顾的细节”。


“就好像一开始是从飞机上俯瞰街道和建筑物,而现在要从一幢高楼顶部俯瞰,他们之间的区别难以想象,”姚敏说。“之前我丝毫不曾注意的很多细节都突然出现了。”


每个细节设计都有原因


设计图纸比例的差距只是姚敏感觉美方“小题大做”的一个极其微小的方。“对主入口建筑外墙的材质,我最初设想使用木材、砖或瓷砖来进行表面的装饰,但美方团队坚持要在白色的墙壁上绘制以假乱真的木纹和砖纹,使其更加坚固耐用。”为此,姚敏一开始设计的稻草屋顶最终被否定。


“项目一开始我也无法理解为什么美方设计团队提出了这么多要求,但2012年当我参观了迪士尼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办公室后,我打消了疑惑。”姚敏回忆说。


当年参观办公室时,在迪士尼一位设计师的桌上,姚敏发现了一张上海迪士尼度假区餐厅的完整菜单。“当时我很惊讶,我就问设计师为什么要在度假区开园三年之前就设计其中一间餐厅的菜单。美方人员告诉我设计完了菜单才能决定厨房布局和烹饪设备,进而指导餐厅的布局和设计”。


“后来我意识到,迪士尼的每一个细节设计都有其原因,这些细节都是为了游客能够得到更好的体验,”姚敏说。


正是秉承这样的设计原则,姚敏在上海迪士尼度假区主入口处施加了另一个“魔法”——一座名为“漫月轩”的中式餐厅,“不要小看了这个餐厅。它是我和美国的同行游历了大江南北的山水风光、又领略了各地古建筑的风格后,才最终设计定型的”。


按照姚敏的介绍,“漫月轩”包括五大主题,“其中有云南西双版纳的森林、广西的山区、海南的碧海蓝天等特色。游客步入不同主题的餐厅仿佛置身于各个不同的山水风景中”。


想给女儿讲背后的故事


长期的沟通、交流和碰撞,也让姚敏的设计能力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比如当设计一个3万个车位的主入口停车场时,姚敏精心布局,将车行道和人行道精确地隔离开来,以充分利用空间且能保证行人的安全。


与此同时,姚敏麾下的22位设计师也收获颇丰,“如今他们可以使用建筑信息模型BIM来熟练进行建筑的设计,也会考虑诸如电源插座高度和无线网络覆盖等细节问题”。


“我和我的设计师们现在都已经意识到,差之毫厘也会产生巨大的不同。”他说,“就好比我们曾经都是在一口气跑100米,但现在我们学会通过分配体力来完成千米长跑”。


姚敏坚信,迪士尼的经验将对自己今后的工作产生显著的影响,“如果可以,我想记录下我今天的雄心壮志,然后回放给10年后的自己,看我究竟做到了没有”。


姚敏期待开园时可以带着9岁的女儿到迪士尼度假区游玩,“女儿一直自豪地向同学介绍,她的父亲正在设计上海迪士尼乐园”。


当然,姚敏也知道女儿肯定会像许多孩子一样急于进入迪士尼乐园,而没有时间去领略父亲设计的主入口。但他仍然期望着,当夜幕降临女儿和其他游客在入口处等待着下一场花车或是烟火秀时,他能够有机会给女儿讲述每个设计细节背后的故事。


在古河道上建造迪士尼城堡——访上海中建西南勘察设计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唐海峰


唐海峰从一堆黏土样本中拾起一块,用锯子轻车熟路地锯下两片,分别放在两台仪器上:一台机器给黏土切片加压以测试其承重;另一台则通过许多插在泥土里的导管测试黏土的透水性。


这些枯燥的步骤基本上就是唐海峰每天的工作。这些黏土样本来自于浦东川沙一片3.9平方公里的土地上。2016年6月,中国大陆的第一座迪士尼乐园在这里拔地而起。


“这些土质样本的承重和透水性决定了在它们上面可以建造多高的建筑,而不会导致未来的土地沉降。”唐海峰边解释边拿起了另一块黏土样本仔细端详。


作为上海中建西南勘察设计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和工程师,唐海峰的工作包括勘测迪士尼园区土质的性质,以及在全面开工之前按需对土地进行一番预处理。他说每天面对这些泥土并不让他感到枯燥,反而使他觉得很放松和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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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块土是上海特有的冲积平原粉质黏土,本市大部分区域都是这种土质。这块是湿软土,大部分存在于上海的沿海区域。”唐海峰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桌子上的每一种黏土,尽管普通人其实并不能从中看出任何区别。


上海地处华东沿海冲积平原之上,因此土质较为湿软。在进行大规模的建筑工程前,工人通常需要对土地进行预处理来避免未来可能发生的地面沉降。普遍使用的方法有在泥土上堆石头和泥沙,对土地进行压缩。这种被称为堆积预压的方法被普遍运用于之前所有迪士尼乐园的建造中。因此,负责建造上海迪士尼的美方人员起初也倾向于用这一保险成熟的方式对土地进行预处理。


但在2008年,当时负责上海迪士尼乐园土地勘测的唐海峰提出了新的方案。他建议采取真空预压的方式对上海特有的湿软黏土进行预处理。


“上海迪士尼乐园面积的过半部分位于一条具有几千年历史的古河流的河床上,因此这一区域的土质较其他区域更为湿软。”唐海峰说。这条宽达数百米的古河床沿着上海迪士尼乐园的对角线横跨而过,中途经过上海迪士尼乐园的中心,也就是未来上海迪士尼城堡的所在地。


依据唐海峰提出的真空预压方案,工人将首先把整个园区分割为数小块,地下用泥板间隔,上覆薄膜,然后将泥土中的水和空气进行抽真空处理,使得土质结实稳固。


唐海峰反对传统方式的理由是,堆载预压成本高、耗时长,且针对上海的特殊土质效果也不一定好。此外,数以千万吨的沙石从周边省市运往乐园还可能导致上海交通的瘫痪。


面对唐海峰的建议,美方工作人员开始还是坚持要用传统的堆载预压方式。


这位上海铁道大学地质勘探专业毕业的高才生习惯了在实验室中和各式各样的泥土样本打交道,但这一次,唐海峰必须西装笔挺地坐在谈判桌前,努力说服迪士尼美方团队接纳他的建议。


唐海峰坦言这对他显然是一个挑战。几次谈判未果,他对美方人员说“既然我无法说服你们,那就做个试验让事实证明一切吧。”


做试验对唐海峰来说从来就不是难事,但这次地点从他熟悉的实验室搬到了一块将近四万平方米的土地上。


2008年6月,迪士尼美方团队在乐园周边选址进行了土地预处理的试验。这块土地被分割为四小块分别用四种不同的土地处理方式进行为期三月的预处理。


“这是最难熬和紧张的三个月,因为那时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真空预压可以胜过堆载预压。”唐海峰现在说来仍心有余悸。


为了保证试验的公平性,迪士尼美国团队从香港请来了第三方工程团队对整个试验的过程进行全程监控。


作为浦东区政府的特派谈判专家,那时的唐海峰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巨大压力。如果堆载预压方案被确定,区政府将为此多花费数亿资金用以运送近480万吨土方到乐园进行预压。


试验开始后,唐海峰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那块一万平方米的试验地上度过。为了保证工程的精度,他和同事们亲自挖泥,掘土,打桩,驾驶着土方车对土地进行预处理。


那段日子,唐海峰的妻子刚刚怀孕,但是为了保证试验的成功,唐海峰很少有时间能够照顾妻子。“赢得试验是我那时唯一的信念。”


唐海峰的真空预压最后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了其他几个土地预处理的方案。真空处理后的土地可以承受12吨的压力,相当于不打桩就可以在平地建起一桩十层的高楼。


美方团队接纳了唐海峰的建议,并迅速与他的团队签约全权负责整个上海迪士尼乐园的土地预处理工程。


2011年4月,上海迪士尼乐园土地真空预压工程启动,一年之后整个工程顺利完工。唐海峰提出的真空预压方案为工程节省了四亿资金,并且将完工期提前了近半年。工程的巨大成功让唐海峰和美方的沟通更为顺畅。他之后提出的诸多方案总是第一时间被美方所接受。


“迪士尼项目的成功运用使得真空预压技术进一步,特别是在上海地区得到推广。如浦东国际机场西货运区的一个项目,就是在考察完迪士尼项目后决定采用真空预压地基处理的。”唐海峰说。


如今,唐海峰和他的同事们正在进一步细化和整理整个真空预压过程的经验和细节,以便能将这一经验更好地运用于未来上海的建设工程中。


唐海峰的女儿如今已经四岁。女儿最喜欢的动画片是《米老鼠和唐老鸭》,最喜欢的动画人物也是米老鼠。


“当她长大之后我带她参观上海迪士尼我会告诉她,‘你脚下的这些土地都是爸爸我铺成的’。”


迪士尼公主——访上海现代建筑设计(集团)有限公司迪士尼项目总监周静瑜


纤细的身材、精致优雅的妆容、端庄时髦的套裙、耳际小巧的珍珠轻微摇动,周静瑜完全改变了大家对女工程师的刻板印象。作为上海现代建筑设计(集团)有限公司迪士尼项目总监,今年42岁的周静瑜支持着上海迪士尼度假区40个项目,在历时5年漫长而艰辛的建设过程中,她以国际化视野和科技创新精神,帮助上海迪士尼度假区从设计蓝图到落地生根攻克了一道道难关,美方工作人员称她为“迪士尼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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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成长:从工程师到项目总监


从闷头搞设计的机电工程师到集团项目总监,周静瑜几乎亲历了中国所有大事件的重大工程建设——北京奥运会、上海世博会以及上海迪士尼。这一路有苦有甜,但她每一步都走得扎实坚定。“从工程师转型到管理人员,对我是一个挑战。只要勇于不断尝试,也许你会发现一片更广阔的天地,”周静瑜说。


1996年同济大学毕业后,周静瑜进入华东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成为一名暖通工程师。在最初的十年设计生涯中,她参与了浦东国际机场、上海大剧院等50多个重大项目的设计和施工配合工作。


2006年可以说是周静瑜职业生涯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这一年,她被破格评为高级工程师,还取得了英国皇家特许建造师、英国皇家特许测量师执业资格;这一年,她成为北京分公司副总经理,开始了从工程师到管理人员的转型之路。


当时建筑行业的地域保护性很强,上海的建筑公司很少去外地开分公司,在北京能打开市场的就更少,但周静瑜毅然北上。


人生地不熟的北京市场没有击垮这个倔强的南方女子,北京分公司第一年就签下4500万元的设计合同额,居全国各外设机构自营项目榜首。在北京的三年,周静瑜成功为公司拿下三十多个重大项目。


2010年秋天,上海迪士尼度假区进入建设阶段,已成为现代集团海外事业部负责人的周静瑜为集团拿下40个迪士尼项目合同,她同步被集团任命为项目总监,全面负责管理协调集团的迪士尼项目。


公主的绝技:不妥协不放弃


现代集团承担的40个迪士尼项目包括项目立项、造价咨询、设计顾问、项目设计、设计管理、施工管理等类型。


与此同时,周静瑜团队还取得了整个迪士尼园区总图设计、总控、总的技术规格书等除业主方以外的总协调地位,涉及集团9家分支公司及部门共计约400人。作为项目总监,管理难度非常大。


如何“把眉毛胡子理顺了,然后一把抓”,这考验着周静瑜。这时,她想到了对管理进行“创新”。


作为项目管理总协调和项目总监,她从组织构架、工作平台、商务及技术管理、成本控制及风险控制等八个方面着手;她建立了迪士尼项目网站;她带领各个团队齐头并进、稳扎稳打,取得“一呼百应”的效果。


丰富的设计经验和管理经验让周静瑜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问题,比如设计报批。“这么多设计院一起去报批,并且报批的文件格式、大小、比例、图标都不一样,你让政府部门怎么审批。”周静瑜因此建议美方需要一个EDI(设计总控Executive Design Institute)团队和一个MLP(Master Layout Plan)团队。“我们建议美方要把所有地块的分割全都系统综合起来。建筑设计是可以割裂的,但是景观、管道铺设和消防系统是不能割裂的。”虽然美方在建设其他五个乐园时从未采用过这种管理方式,但他们采纳了周静瑜的建议,因为这个建议“满足了美方的需求,政府部门的需求,也是所有下属设计单位的需求”。


由于两国的制度差异,中美双方在实际设计中会发生很多矛盾。每当遇到这种情况,周静瑜不会妥协,但她能解决问题。


拿消防设计为例,美方的117个消防规范不符合中国规范,但美国人坚持自己的设计。“美国人的经验证明了他们的这套体系是靠得住的,但我们国家的规范也不能违反,双方僵持着,怎么办?”


只能遇水架桥,遇山开路。周静瑜带领她的团队开设了针对迪士尼的课题研究,组建专家团队撰写相应的导则。这本导则通过上海市建交委的审批并且发布,成为各个政府部门审批的依据。


技术人员出身的周静瑜还敢于将世界先进的信息化手段应用于项目的设计和管理,带领团队运用建筑信息模型(BIM)模型提升各项目参与方的流程管控与协调质量。施工图阶段BIM设计模型已累计超过11万个参数化信息,入选斯坦福大学的全球BIM示范案例。通过和国际先进企业的合作,最终提高和完善本国的技术规范是周静瑜最大的目标,“迪士尼乐园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新的理念和新的技术,例如BIM技术等,可以给中国的游乐园产业带来启发和更多的借鉴意义。”


公主的力量:家人支持


如何平衡事业与家庭似乎是所有事业女性面临的最大挑战,周静瑜也不例外,但她表示自己很幸运,因为丈夫和女儿都特别支持她的工作,让她没有了后顾之忧。


2006年到北京任职时,周静瑜的女儿才4岁。每天工作结束后,一个人躺在异乡的床上,她也很想家,尤其是女儿。“当时是三四月份,我先生给我寄了一张上海早春的照片,很漂亮,可是北京还是光秃秃的,感觉好凄凉,”她回忆道,“但后来想想,来都来了,咬牙也要坚持下去的。”


在北京奋斗的那些年,丈夫和女儿是周静瑜最大的动力。“我要感谢我的先生,当时他基本挑起了照顾家庭的重任。”


在为迪士尼项目奋斗的1800多个日日夜夜里,周静瑜全力付出,坚守着项目的日益成长。迪士尼项目是美国、上海同步推进,由于两地的时差,她常常早上7、8点就要参加美方的电视电话会议,晚上还要处理每天收到的近100封邮件,甚至午夜还有越洋电话,她笑称自己是“7-11工作模式”。


多年的全身心付出,使瘦弱的周静瑜更显消瘦,她却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迪士尼消得人憔悴”。


周静瑜说,“女儿今年初二,她非常期待迪士尼,特别支持我为迪士尼加班,最好我晚一点回来,她觉得这样迪士尼就可以早点开园。”


最美不过上海迪士尼——访上海建工集团总承包部副总经理、建工集团迪士尼工程建设指挥部执行指挥长邓福弟


在国内外各种建筑工地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也曾在圣彼得堡-40℃的天气下用六个月的时间创造出建筑奇迹,但邓福弟还是将上海迪士尼作为自己建筑生涯中最具挑战的项目。


“我到这里已经六年了,感觉这个工程对我来讲可以说是一生当中最困难的,”邓福弟说。


好在所有的一切都已顺利完成,而迪士尼也在静悄悄地等待着它的第一批客人。“上海迪士尼是一个放大版的艺术品,其中包含了雕塑、声光电设备以及游乐设施。”回首2011年接手迪士尼项目以来的这5年,邓福弟说最好的总是留在最后,“因为迪士尼是我退休前负责的最后一个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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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士尼显然要复杂得多


作为上海建工集团总承包部副总经理、建工集团迪士尼工程建设指挥部执行指挥长,现年62岁的邓福弟负责上海建工在迪士尼的项目大大小小加起来有数十个,其中包括迪士尼标志性城堡建筑——梦幻乐园、两座迪士尼酒店、迪士尼小镇以及能源中心与水处理厂。


相比一般的建筑项目,上海迪士尼对邓福弟来说显然要复杂得多,“我做了一辈子的工程,但迪士尼对我来说是全新的,一般的工程看了上一步我就知道下一步干什么,做了今天就知道明天要干什么,一栋楼不用看图纸我就知道怎么做,但迪士尼讲三天三夜也不知道怎么做”。


邓福弟的工作从场地平整及真空预压开始。他说这是自己第一次大规模地在上海软土地形下进行真空预压,此前从没有过。


为了更好地完成第一个任务,邓福弟专门研发了3G无线遥控测量仪,这大大提高了测量效率,“传统的人工测量沉降需要2-3天。但利用无线网络测量,将传感器埋在土里测量一遍只要1-2分钟,本来需要20个人完成的工作,现在依靠新科技,数据可以被直接采纳”。


邓福弟对新技术有着巨大的热情。除了3G无线遥控测量仪,他还着手开发了3D打印,用于制作迪士尼建筑复杂的模型,并因此组建了上海建工集团第一支BIM(建筑信息模型)团队。


新技术的研发很快就有了收获:在老藤树食栈项目中,邓福弟的BIM团队发挥了重要作用。“我们拿到餐厅图纸后发现,几乎不能进行施工也很难深化设计。尽管美方给了很多数码照片和等高线数据,但还是难以付诸实践。最后我们根据设计图进行了3D建模,并在模型上讨论修改审批”。


为了更好地和美方创意团队交流,邓福弟在会议室墙面上布满投影,“每次开会,一房间人像菜市场一样讨论结构造型和机电。反复修改后我们终于把3D模型确定了下来。而再将3D模型转化为2D图纸进行施工,那就简单多了”。


“事实上,这也是BIM技术第一次在迪士尼项目上的完全应用。”他说。


天马行空和按图索骥


“我6年前预见了BIM对建筑行业是一场革命,因为任何革命都是技术革命为先,”邓福弟说,在BIM技术上,中方和美方的差距在15年左右,“但通过老藤树餐厅之后,美方说差距已经缩短到5年以内了”。


技术的差距并不可怕,中美团队的文化差异给迪士尼项目带来的困难更为巨大。“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其实对美方来说也很痛苦,”邓福弟说,“美方是天马行空,但中方习惯了按图施工,这其中就产生了碰撞。”


事实上,邓福弟对外方项目并不陌生。2007年6月,他被紧急调往俄罗斯圣彼得堡市郊负责“波罗的海明珠”商务中心项目的建设。到工地之后,邓福弟发现先前担任总承包商的外方公司进度十分缓慢,他不得不马上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身体毕竟还是肉做的,在-40℃的恶劣气象条件下,加上沉重的压力和紧张的工作,邓福弟的身体终于垮下了。胃出血,血色素降到极限,住进医院直至输入400cc鲜血后他才被抢救过来,“事后我的同事们开玩笑地说,我的身上有了俄罗斯血统”。


接手上海迪士尼项目伊始,邓福弟的管理团队显然对美方团队不服气,甚至有时相当地固执,“他们觉得迪士尼五六十年不过做了六个度假区,可我们建工集团一年就要做上千个工程,我们的管理能力和水平难道还不行吗?”


但不久之后,邓福弟就发现美方的确有其独到之处,“世界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迪士尼,小孩就算不知道迪士尼也肯定知道米老鼠、唐老鸭、白雪公主,这就是他的独到之处,这当然值得我们学习了”。


在相处的过程中,邓福弟还注意到,美方公司的高层每个月都要和中方总包、工人在食堂一起进餐,并详细询问菜便宜还是贵,还开通有工人热线,“以前这也是我们的规定动作,干部和工人吃一个食堂,白天干活每周下宿舍。现在用工形式发生了变化,我们一些好的做法也就抛弃了,这样的优秀传统应该恢复起来”。


团结就有力量——访上海建工总工程师、上海迪士尼乐园项目经理卞若宁


作为上海迪士尼主题乐园的项目经理与中国最大建筑集团的主管,卞若宁将他工作的重点放在了协调中美迪士尼团队不同的工作习惯上。


他说,美方迪士尼团队更侧重于艺术效果以及高质量,而中国的建设者通常更强调效率,“我学到了很多美方迪士尼团队的质量控制办法。与此同时,我也认为我们中国的建筑者显示了自己的优势,那就是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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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困难的项目”


41岁的卞若宁来自中国东北的哈尔滨市。这位说话平静而缓和的项目经理已在相当多的中国最引人注目的项目中,展示了自己的“中国速度”。比如上海的浦东国际机场、上海中心大厦以及广州的电视塔等等,“迪士尼项目仍然是我职业生涯中参与的最为困难的项目,”他说。


2013年9月,卞若宁从在建的上海中心大厦项目调到了上海迪士尼乐园的“梦幻世界”,“因为老板觉得迪士尼项目更棘手”。


占地10万平方米的“梦幻世界”是上海迪士尼六大主题区域中最大的一个。它包括标志性的“奇幻童话城堡”、电影院以及小飞侠、七个小矮人矿山车、小熊维尼历险记等5个主要娱乐设施。


“一开始,我觉得他们太小题大做了,因为‘梦幻世界’的建筑面积显然无法和632米高的上海中心大厦作比较。”卞若宁说。


上海建工集团显然不这么认为:尽管看起来项目的建筑规模两者之间有一点差距,但建工集团仍为此派出了约500人的项目经理、工程师等,数目与上海中心大厦相同。


“我有自己的秘诀”


从2013年底开始,卞若宁分管“幻想世界”的施工过程和进度控制,这位同济大学的建筑学博士很快就意识到了困难:接手一个月后,一次工地地下一个零件被意外打断。他随即找来工人准备进行修复和稳定,但美方迪士尼团队坚持要将损坏的零件挖出并送回工厂。


“美方团队还要求我们研究事故发生的原因,并防止再次发生。”卞若宁说,工人们不得不为此停工近一周,“中国工人按照工作日领取工资,因此长时间停工很可能会影响他们的士气”。


此外,迪士尼创意团队总是作出临时的决定,他们的权威甚至超越了项目经理。卞若宁说,他曾经为了种植一棵树花费了半天的时间,“因为设计师的创意总在不断变化”。


卞若宁还必须说服工人不要在工地扔烟头,并确保所有工程师在内的人员在园区内将车速控制在20公里以内。为此卞若宁制定了自己的方式来满足美方团队的要求,同时还必须加快建设的速度。


例如,在矮人矿车的安装中,卞若宁就先训练工人,然后让四组工人同时在导轨上进行安装作业。通过这样的方式,他将四个月的工期缩短了一半。而美方迪士尼团队最终也认可了他的建设速度。


“我的秘诀就是增加更多的劳动力、完善的技术和简化的过程,”他说,“虽然高标准是有点麻烦,但这将有助于我本人和集团未来项目的管理,因为迪士尼项目就像是在修建‘皇冠上的明珠’”。


“我也一直觉得很幸运能够在我的职业生涯接手如此多的重大项目,”他说。


卞若宁6岁的儿子也为迪士尼项目感到自豪,“他已经和他的同学说要带他们去他爸爸建造的上海迪士尼乐园玩”。


上海迪士尼道路命名“不一般”——访热心市民胡斐、前川沙新镇党委副书记陆雄


上海小伙儿胡斐做梦也没想到,市长杨雄真的给他回信了。小胡写给杨市长关于命名迪士尼度假区周边道路的提议不仅被回复了,而且被转发至相关部门,批示要求认真研究。


最终,“迪士尼大道”、“阳光大道”、“星光大道”……贴合迪士尼梦幻色彩又一目了然的道路名称得以和游客见面。


胡斐-1.jpg胡斐


缘起 一封来自市民的信


“最开始只是想写封信试试看,”29岁的胡斐说,“因为我刚刚在川沙买了新房,所以格外关心迪士尼的发展。”


上海人小胡曾经在香港学习和工作两年。在港期间,他曾多次去香港迪士尼游玩,并且注意到那附近所有的道路都具有迪士尼元素。


“上海迪士尼乐园是一个全球关注的项目,但是周边道路的命名缺乏国际性,大多以原有路名为主,与迪士尼毫无关系,如秀浦路、周邓公路等。我建议给上海迪士尼周边道路重新命名,让游客进入迪士尼之前就能感受到‘童话世界’的魅力。”2013年,胡斐在给市长杨雄的信中这样写道。


两周后,他就收到了杨市长的回复,并且信件被转发到了相关的区路名办、建交委和水务部门进行认真研究。“我也没想到会受到如此重视。很高兴能收到回复,并且看到政府部门行动如此高效迅速,”胡斐说。


命名 展上海迪士尼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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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雄


迪士尼道路命名被正式提上议事日程,川沙历史研究学者、路名办的官员们都被请到了座谈会上,讨论如何给周边道路命名。


根据地名管理相关规定,本次命名工作范围为度假区内需报政府相关部门审批的道路和公共设施,具体包括道路、桥梁、水系、绿地、地铁车站等5类18项。在核心道路命名中,西、东、南三条出入口大道明确显示为上海迪士尼乐园特征,命名为“迪士尼大道”、“阳光大道”和“星光大道”;环路以“申迪”命名,代表“上海的迪士尼”意义,并以方位分段命名,即申迪东、西、南、北路;北

辅路、北支路、南辅路分别命名为“探索路”、“奇妙路”、“灵感街”,表现乐园建设运营过程中每位员工的智慧贡献。


申江路高架也被改为“度假区高架路”,让游客有更清晰直观的感受。同时,中心湖取名为“星愿湖”;围场河命名为“川迪河”,寓意川沙与迪士尼的紧密联系。两座跨湖桥梁命名为“彩虹桥”和“祥云桥”,代表吉祥如意。围场河上的四座桥却保留了原村名元素,体现本土化特征,分别命名为“旗杆村桥”、“金家村桥”、“学桥村桥”、“赵行村桥”。


“实际上,是我们的坚持,才保留了这些村庄的名字,”前川沙新镇党委副书记陆雄说,“当地许许多多的村庄因为迪士尼项目而被迫拆除或者远迁。上千村民离开了他们生活了世代的土地,为迪士尼做出了巨大贡献。这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了。”


突破 传承历史开启未来


在市地名办、市建委等相关部门的大力支持下,考虑到度假区的运营需求和长远发展,迪士尼命名成果也对现行地名命名规则进行了适当突破。


基于地名服务的公益性,通常不以企业名称进行地名命名。考虑到度假区以迪士尼品牌为主体的特殊性,允许“迪士尼”、“申迪”等企业名称用于道路和地铁站命名。在东入口道路红线宽度小于50米不符合“大道”命名标准的情况下,考虑其对于过渡性开发的重要性以及西、南入口道路命名的一致性,最终将其命名为“阳光大道”。


“这些名字不仅体现了迪士尼元素,而且也传承了川沙镇的历史和那些已经消失了的村庄的记忆,”陆雄说道。


工程监理,用专业细致赢得信任——访上海建科工程咨询有限公司总监理工程师禹立建


“项目一开始,我的团队被视为是可有可无的,”保证上海迪士尼的六大主题园区之一“明日世界”施工质量的第三方监督机构负责人、上海建科工程咨询有限公司总监理工程师禹立建说,在美国的建设项目中从来就没有专门的监理单位。


但是通过对安全、质量的严格把关,以及自发协调中国总承包单位之间的工作、帮助美方创意工程师解决工程难题,禹立建和他的团队赢得了美方的尊重,“美国迪士尼团队后来认识到了我们工作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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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证安全,考核上岗


51岁的监理工程师禹立建来自重庆,在上海已有超过10年的项目监理经验,负责过上海外滩半岛酒店、虹口区中信城市广场等项目。2013年4月,禹立建的团队接手上海迪士尼项目,“至今已经发布了369项工程修改指令以及17项项目暂停通知。”


禹立建的首要任务是确保“明日世界”项目的施工现场没有安全事故发生,“只要有建筑工人在,我或我的同事们就要在现场进行监理。”对一些特殊作业的操作,禹立建还要亲自在现场监督,诸如电焊、高空、吊车操作或任何与火有关的作业。“我们先在实地检查情况、审核操作过程,然后再发审批书允许工人开始作业。”据透露,禹立建已经发出了150项此类特殊作业的审批。为了确保安全,他还要对工人进行考试,“所有特殊作业工种的工人都必须通过考核后才能上岗,不管他们之前曾获得过什么证书。”


确保质量,精研标准


与此前负责项目最大的不同是,禹立建和团队还必须对“明日世界”的建筑工程质量负责。


上海迪士尼乐园将运用各类创新技术为游客带来全新感受,特别是在“创极速光轮”这个迪士尼全球首发的游乐项目中,“明日世界”园区将展现迪士尼电影《创:战纪》所描绘的未来世界——游客们乘坐两轮式极速光轮摩托在壮丽穹顶下的轨道飞驰而过,高速进入由多彩灯光、投影和音效营造出虚实莫辨的幻想空间。等候区的游客们可以在变色穹顶下幻象未来世界,随着极富感染力的音乐观看极速光轮摩托飞驰而过。巨型穹顶采用半透明材料设计,当极速光轮摩托呼啸驶过,车上的脉冲会从穹顶透射出来。酷炫的蓝绿光条在整座穹顶闪亮、幻化出不同光彩,如龙尾般在“创广场”周围翻转摆动。为了保证质量,禹立建先让工人按项目各主要部分创建小比例模型,再请迪士尼美方团队、总承包商和设计师共同检验模型的质量,四方批准后工人才进行实地操作。


为了保证原材料的质量,禹立建甚至派他的一些监理工程师在供应商的工厂内进行驻场监理。对于迪士尼标准,他也逐字逐句研究美方的技术标准,并将之与国家标准做比较。比如基础螺杆的允许偏差值,国家标准是小于8毫米,迪士尼标准则是最多5毫米。


协调关系,交底交心


除了确保工程的安全和质量,禹立建还自发地作为第三方协调中方总承包之间的一些纠纷。


有一次,“明日世界”总承包商宝冶集团与相邻项目就谁先动工的问题发生了分歧,禹立建邀请双方进行会谈,分析工程利弊,最后确定开工顺序,保证了“明日世界”主要项目的工程进度。还有一次,禹立建发现一根地下管道底部没有土壤支持,可能导致管道沉降。迪士尼的创意工程师和宝冶集团进行了多轮讨论,但仍没有找到理想的解决方案。最后,禹立建建议直接将混凝土倒入管道的底部作为支持,很快被迪士尼团队和总承包商所采纳。禹立建说,他和他的团队用实力向美国迪士尼团队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项目刚开始时,禹立建无法及时收到最新设计图,“因为创意工程师会随时更改他们的设计,这给监理工作带来了很大挑战。”得到美方认可之后,他们收到的设计图纸都会附上设计师签名的最终设计确认函。


辛勤的工作换来了丰厚的回报,禹立建透露迪士尼经验也为他赢得了一些新项目,比如距离上海迪士尼乐园仅25分钟车程的上海海昌极地海洋世界已经邀请禹立建的公司担任监理工程师团队,附近另一座冰雪世界主题乐园也看中了禹立建的迪士尼经历有意邀请其担任总监理。


“迪士尼经验已经成为中国其他各大主题乐园项目中总承包商招募监理工程师的一个标准,”禹立建不无自豪地说。


寻找“树先生”——访上海申迪园林投资建设有限公司技术部经理周坤


1932年7月30日,迪士尼推出了世界上第一部彩色动画《花与树》(Flowersand Trees)。2011年,周坤和他的团队开始奔波于长三角各地,为上海迪士尼乐园寻找适合其生长的树木。


他从一棵广玉兰树苗的根部捏了一小撮土,轻轻一捻,凑近鼻尖闻了闻,立刻对泥土的温度、湿度、紧实程度以及树苗的生长情况了如指掌,从而也确定了它将来会否被移栽到上海迪士尼乐园。


作为上海申迪园林的技术部经理,周坤每天都要重复数百遍这样的步骤,外人眼里略显繁琐和枯燥的工作,他却乐此不疲。


“每棵树都有自己的故事,”在周坤眼中,每一颗树都是有灵魂和个性的存在,他笑着轻轻拍了拍树干,“比如这棵,我们驱车几百公里,结果在安徽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撞见了它。”


在上海迪士尼乐园一期3.9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将会有数以百万计的这样的树被移栽过去,它们也将随着进入园区的人们一起成长,长成参天乔木,或是点缀灌木。


今年刚过30岁的周坤喜欢称自己为中国大陆第一家迪士尼乐园的“园林管家”。事实上,这位上海交通大学风景园林学硕士在这些树上所花费的精力远远超过了传统意义上的“管家”。


上海迪士尼园林设计团队对园区内树木的要求有着严格而近乎苛刻的标准:胸径周长必须在23到25厘米之间;树干必须笔直,不能有大于百分之五的倾斜度;每个树冠必须有四枝形态优美的分叉。当然,最重要的,绝不能有病虫害。


周坤从2011年上半年开始参与迪士尼的项目,他所负责的技术部被分为五个小组,每组有六名来自中方和美方的专家。他们从种植土的选择与质量监控开始,随后扩展到苗木、苗圃、硬质景观以及中控灌溉系统。从当年的六七月份开始,周坤和他的伙伴们踏上了“寻找树先生”的旅途。他们差不多花了两年的时间,从周边省市的原始森林、私家园林和农庄中寻找合乎标准的树木,通常每一百棵树木中大约只有15棵能被队员们相中。


“有近八成的树木都是我和我的同事一棵棵亲自挑选移栽过来的。”周坤说,“至今让我最满意的一棵树是在浙江奉化的一个山坳里找到的。当时,我们行驶了近千公里却一无所获,正准备抄近路打道回府时,突然这棵树以近乎完美的姿态出现在起伏的山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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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坤找到的这棵广玉兰,如今静静伫立在东北培育片区的核心地带。它和其他400棵姿态优美的广玉兰将一同列在迪士尼乐园西部主入口的林荫大道两边,欢迎八方来客。


从2011年开始,园林团队在浦东川沙迪士尼园区周边的三个培育基地中陆续种植了从各地挑选而来的,树龄在五年左右,约10米高的树木。


走进西北培育基地,映入眼帘的是大约4000棵高度相同、形态相似的乔木。每棵树都被栽种在一个圆形的黑色塑料桶中。据周坤介绍,这些被称为“容器苗”的塑料桶一来可以促进树木根系的生长,使之树冠丰满;二来可以做到量化生产,精细化养护,保证每棵树的生长速度和形态保持一致。大约十来根塑料导管被插入“容器苗”的土壤中,为树木提供定量的营养液和水分。树木上方的喷洒装置可以实现每天定时定量自动浇灌。


所有区域都由电脑控制,并且有摄像头全天候监控,但周坤还是坚持每天亲自来这里走走看看。“我必须保证所有树木的根系尽快发育强壮,以便2014年底前能够一次性全部移栽到园区内”。


树木的移栽也是一项极为复杂的工程。周坤所在的申迪园林为此专门建造了一个工厂,为这些树木生产科学配比的混合型土壤。


在培育基地边的工厂内,数条自动化流水线正将泥土、黄沙和养料等混合。几个工人站在高处用竹竿搅拌泥土防止粘湿的土壤堵住机器。合成土的主要组成部分是园区所在农村的本地土壤。它们和从吉林省运来的黄沙,以及来自杭州的有机肥料按比混合。工厂每小时可以生产出大约150立方米的合成土。“混合之后土壤的养分更科学,并且原来土壤中的重金属会被稀释到安全程度,”周坤说。


但即便这样,周坤还是要将合成土的样本送到中科院园林研究中心,对其中所含的铁、汞和铬进行每月两次的第三方检测。周坤说,园区树木需要数以百万立方的土壤,因此另一条新的流水线将在2014年投入使用。“事实上,树木和绿化对于迪士尼乐园来说就如同城堡和其他的娱乐设施一样重要”。


除了西入口林荫大道的400棵广玉兰和通向两家迪士尼酒店的道路上的400棵银杏树,其他的大部分树木都将被栽种到迪士尼一期主题公园内。迪士尼乐园内所有的道路和湖泊也将绿树环抱,而小灌木丛将为游客提供休憩的场所。


周坤说他和他的团队正在寻找一些白色树干的树木。按照迪士尼设计方的构想,这些白色的大树将会装点一个主题为“冬天”的乐园。“我们可能会用白桦树,或者白皮松,但这类树木一般生长在西北部,可能无法适应上海的气候”。


如果这些尝试最后无法成功,周坤和美国迪士尼团队需要重做方案另寻对策。“与美方团队沟通并实现他们的构想是我的工作之一,但有时,我必须提醒设计师们哪些方案能适合上海本土的气候和环境,”周坤表示。


用周坤的话来说,园区的园林工程“任重而道远”。每天,他必须六点起床,随后驱车45公里从位于虹桥的家里赶到园区和培育基地;而晚上他通常要加班到很晚。


小孩子的成长速度比小树还快,周坤却没太多时间陪伴年幼的女儿。他在女儿床头挂了一幅迪士尼园区的规划图,留给女儿各种迪士尼出品的玩具,是一种陪伴,更是作为父亲简单却充满爱意的早教。


“当她长大后,我会带她去迪士尼乐园。”周坤笑着说:“到那时我会告诉她,‘看,这些‘树先生’都是老爸让它们走路过来的’。”


交通大挑战——访上海国际旅游度假区建设工程指挥部办公室运营部主任吴学程


如何应对大客流、如何做好交通运营保障是上海迪士尼面对的最大挑战之一,而这也是吴学程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


作为上海国际旅游度假区建设工程指挥部办公室运营部主任,吴学程是重大活动交通运营保障的“老法师”。2014年,一项任命摆在了还在上海市交通委任职的他的面前——调任上海迪士尼度假区,负责为整个园区设计交通运营路线以及保障预案。


“虽然是个不小的挑战,但我还是高兴地选择了接受这个挑战,”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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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任伊始,吴学程就将自己和整个工作小组驻扎在了迪士尼工地。功夫不负有心人。同年底,工作小组就初步拟定了上海迪士尼乐园和整个度假区的交通运营保障方案,“这个方案包括外部道路的交通标示、停车场、公共汽车路线、地铁转乘点等等”。


“前期调研显示,度假区一年将接待1000万人次的游客。而做这个方案的时候,我们就大胆预测私家车将会是度假区的交通主力军,”吴学程和他的团队甚至估计,高峰时段私家车的占比可能达到40%,“这个比例会是其他迪士尼乐园的一倍。这个数据是我们团队经过多次实地调研上海野生动物园、青浦奥特莱斯和上海车展得出的”。


面对如此庞大的客流以及即将涌入的车辆,100多块交通指示牌目前已在G15和S32等高架道路上竖立起来,“希望给市内和长三角地区来的游客作出清晰的道路指引”。


解决了交通指引,“停”又是一个需要面对的难题。鉴于此,吴学程和他的团队在上海迪士尼乐园内部和周边购物广场规划设立7个停车场。目前能容纳1.2万辆小汽车的这些停车场已经建成。“我们预测高峰时期,需要大概2万个车位。所以我们在园区南面还计划了一个紧急停车场,”他补充说。


“另一个大难点是出租车,”吴学程说,出租车聚集的高峰将会是早晨开园和晚上闭园,“迪士尼离市区比较远,游客一般会集中在早晨入园,然后晚上离园”。


早高峰问题不大,因为出租车司机送完客后会立刻离开。然而如何应对晚上大量涌入的出租车和大量涌出的游客,将是个大难题。“这个方案仍然在调试中,但七个停车场已经预留出了大约400个出租车的等候位置”。


40%的有了眉目,预计乘坐地铁的30%客流目前也有了解决方案:毗邻度假区核心区域、连接市中心和迪士尼的轨交11号线延伸段已正式通车。此外,在地铁站不远处,北PTH(公共交通枢纽)也已建成。


“北PTH是园区环线短驳车的终点和始点,它将负责把乘客从地铁站送到度假区的各个区域,包括购物村、生态园和酒店。同时它还连接了东、南和西PTH。”吴学程说。


与此同时,为了给市内游客一个更舒适、更便捷的公共交通体验,8条旅游大巴路线已经拟定,“它们设在市内各个旅游集散中心,连接机场、铁路、酒店群和交通枢纽”。


除此之外,省级客车也已开通。届时,它们将穿梭于上海和长三角地区(浙江、江苏等),为外省市游客提供便捷的交通出行。


“上海世博会的时候,私家车是不准驶入的。世博会为期才六个月,且在市中心,一天的游客接待量是巨大的,”虽然参与过上海世博会、上海国际花样滑冰世锦赛等重大活动的运营保障,但吴学程认为上海迪士尼与它们有着很大的不同。


“迪士尼有着完全不同的情况。单天游客接待量也许不大,但它面对的是各种车辆、各种道路、一年365天的复杂情况。所以我们更要严谨对待,做好更周全的保障工作。”他说。


(由上海国际旅游度假区建设工程指挥部办公室和上海日报供稿)